這一次的魁地奇訓練一切順利，正式比賽的那天早上，福靈劑乖乖地待在哈利的箱子裏。早飯還像平時一樣熱鬧，哈利看見斯萊特林的長桌旁邊，德拉科正和克拉布、高爾說話。

“茶？”赫敏在他們坐下的時候問，“咖啡？南瓜汁？”

“隨便。”羅恩高興地說著，一邊對哈利擠眉弄眼，一邊咬了一大口面包。

早飯後，他們愉快地朝體育場走去，赫敏一直到他們去換衣服的時候才和他們分開。羅恩並沒有得到一個鼓勵的吻，可能是赫敏感覺出他的狀態已經太好了，不想讓他過於興奮。哈利和羅恩走過霜凍的地面，進到了更衣室裏。

“嗨，金妮，德米爾紮！”羅恩大聲打招呼到。

“早上好。”金妮笑瞇瞇地說，“今天天氣真不錯，是不是？對了，你們猜怎麽著——斯萊特林的追球手瓦賽，他昨天訓練時被一只游走球擊中腦袋，疼得不能參加比賽了！”

“德拉科會叫這種事發生？”哈利挑起一邊眉毛，“他們可是練的很久了。”

“說來也巧，德拉科一直還帶著另一個人訓練，是個備選，這次就是他上場——哦，你不知道？”金妮眨眨眼。

“他訓練時間比我晚，總是叫我先去吃晚飯。”哈利說，“沒關系，就算換了人，頂的也是瓦賽的位置，我們的戰術不需要改變。”

“現在的解說員是誰啊？”羅恩問。

“哦，我打聽到了。”金妮厭惡地皺了皺鼻子，“紮卡賴斯·史密斯，我懷疑他說不出什麽好話。尤其是，如果他還記著我在火車上給他施咒……哼，我倒是不介意再來一次。”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，撩動了臉龐的長發。

五分鐘後，他們來到外面人聲鼎沸的球場上。看臺上格蘭芬多紅與斯萊特林綠平分秋色，一片尖叫聲、鼓掌聲中，盧娜那頂獅子帽的咆哮似乎帶著蛇的嘶聲。

哈利走到霍琦夫人面前，德拉科和他面對面，支著掃帚站著。見到哈利過來，克拉布和高爾一左一右地撞了撞德拉科的肩膀，德拉科搖搖頭，嘀咕了一句什麽，作勢要用掃帚敲他們的頭。

“雙方隊長握手。”霍琦夫人說。哈利從容地伸出手去，德拉科在他手心裏不正經地撓了兩下。接著，他們分別騎上掃帚，霍琦夫人一吹響哨子，他們就一蹬地面，升上了空中。

哈利飛的更高一些，德拉科在他下面不遠處，兩人分別按照順時針逆時針的方向繞著球場盤旋。這時，紮卡賴斯的解說聲響了起來。

“好了，現在他們出發了。我想，看到波特這學期精挑細選的這支球隊，大家都會感到吃驚的。確實，我聽說波特采取了很有效的選舉方法，但這依然不能掩蓋同隊中兩位好友一位老隊友的存在。除了實力，人情大概是占一部分的……當然，重情重義，我沒有諷刺他…

…”

“是紮卡賴斯·史密斯？”德拉科在和哈利擦肩的時候問，“這個——”後面的一串罵詞被風吹散了，路過解說員的臺子時，德拉科故意擦著紮卡賴斯的腦袋過去了。

“哦，我可能說了得罪人的話……不過當然了，波特會攔住他的……好，我們看見斯萊特林隊第一次向球門發起進攻，是厄克特快速飛過球場——韋斯萊把球救起，啊，他確實是有實力的，這也是有目共睹……”

哈利暗笑了一聲，已經能夠看到紮卡賴斯的下場了。他從一群追球手中間俯沖下去，眼睛四處尋找著金色飛賊。半個小時過去了，格蘭芬多60:40領先。德拉科親自上場加上針對戰術，確實叫斯萊特林的局面比上輩子好看許多。金妮一個人就進了四個球，紮卡賴斯已經不敢再提韋斯萊兄妹是憑關系才進入球隊的了。所以，當然了，他不會放過格蘭芬多球隊，或者說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說哈利偏心的機會。他改變目標，開始編排起珀克斯和古特來。

“不過，我們可以看到古特並不具備一般擊球手那樣的體格，”紮卡賴斯傲慢地說，“擊球手總的來說肌肉都比較發達——”“給他一記游走球！”哈利飛過古特身邊時朝他喊了一聲，往解說員的臺子甩了一下頭。古特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，游走球從德拉科肩頭飛過去，看臺上響起一片驚呼。哈利抽空看了一眼，斯普勞特教授護住了紮卡賴斯，正有些惱怒地小聲和他說著什麽。接著，紮卡賴斯中規中矩地解說起來，不敢再下什麽刺了。

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緊張地較量著，不斷彼此超過，始終咬著十分的差距。兩個學院的學生又在對歌了，哈利從歌聲中呼嘯而過——他看到了！金色飛賊在拉文克勞的看臺下慢悠悠地旋轉，好像在曬太陽似的。

哈利猛地壓低了掃帚，一個垂直的俯沖！看臺上又響起一片驚呼，女孩兒們驚恐地叫起來。

“波特！”哈利聽到德拉科在他身後惱火地大喊了一聲，顯然是被哈利驚險的動作嚇了一跳。但是毫無疑問，德拉科也發現金色飛賊了，他用更平穩的方式降落，因此在速度上比哈利慢了一些。

地面越來越近，哈利握住掃帚柄使勁一扳，伸出手去——“哦！波特抓住了金色飛賊！”紮卡賴斯失望地大聲說。

格蘭芬多260：120贏！

哈利舉著金色飛賊高高地飛起來，震耳欲聾的喧鬧響徹球場，斯萊特林的支持者也頗有禮貌地鼓掌以示祝賀。

“金妮，回來！”哈利大喊了一聲，眼看著金妮和德拉科一起往解說員的臺子飛了過去。金妮騎著掃帚撞上了解說員的臺子，而德拉科好像是要修覆那個臺子似的，一道咒語甩出，卻打在了紮卡賴斯的胸膛上，把他擊飛了。格蘭芬多的隊員們降落在被撞得亂七八糟的木板旁，紮卡賴斯在木板下面有氣無力地掙紮著。金妮和德拉科毫無歉意的聲音幾乎是同時響起的，前者輕快地說“忘記剎車了，抱歉，教授”，後者漫不經心地擦著魔杖，道“一不小心用力過了頭，真是對不起”。

哈利無奈地笑著，羅恩從他後面推了他一把。“去和對手好好談談！”他大聲說，“你可得下狠勁兒安撫他了——哦，赫敏！”

哈利趕緊回頭去看，只見赫敏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下了看臺，擠開了圍繞著的人群，站到了羅恩面前。她緊緊揪著自己的領口，又是喜悅又是驕傲。

“太棒了！羅恩！”赫敏高興地說，“我都看著呢！真棒！我——我——”羅恩突然扔下了他的橫掃。他把魔杖攥在手裏，一捧漂亮的花束從他杖尖盛開。額頭還滴著汗水，他笑容燦爛地單膝跪下，把花束遞到了赫敏眼前。

“我覺得是時候了。”羅恩緊張地咽著口水，期待地註視著赫敏的眼睛，“我等一個好的時刻真的太久了——哦，別怪我不會說話，拖拖拉拉，你知道，時間總是不太對！有這樣那樣的事情叫我不好出口！五年級的情人節，我贏下第一場比賽……總之，赫敏，我是想說——看看這束花！我——我準備了很久，想找個合適的時候——”赫敏突然矮下身，和羅恩一樣跪在地上。她把花束從杖尖摘下，兩手環過羅恩的脖頸緊緊攥著那束花。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赫敏——她和羅恩接吻！主動的！不是因為羅恩說要去廚房解放家養小精靈！他甚至還沒用上“你為了我對紮卡賴斯用混淆咒”這個殺手鐧呀！哈利似乎看到拉文德突然陰沈了臉，難過地跑開了，帕瓦蒂緊緊跟著她。

“我們今晚大概會少一個隊員開晚會了！”迪安大笑著說。赫敏已經紅著臉和羅恩分開了，她手裏緊緊攥著花，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似的。羅恩喜形於色，傻笑著拉著赫敏的手，幫她擠開起哄的人，遠遠地跑掉了。哈利無奈地搖著腦袋，這一次人群比曾經更加情緒激動，哈利費了好大勁兒才把自己挪到更衣室。赫敏正站在門口，看到格蘭芬多的隊員們，不好意思地微笑著。

“我該說什麽呀？”哈利笑著問，“韋斯萊夫人？”

“別那麽叫！”赫敏在他的肩膀上拍打了一下，“我還沒問你呢，是不是你告訴他，我對——”她看了看哈利身後看戲的隊員們，壓低了聲音，“——紮卡賴斯用了混淆咒？”

“哦，什麽？你怎麽？”哈利裝糊塗。

“別裝傻啦！”赫敏瞪了他一眼，一點兒生氣的樣子都沒有。

晚上的慶祝晚會格外熱烈，哈利心無旁騖地享受這次晚會。拋開最開始那下沖動，赫敏是不肯和羅恩在公共休息室親熱的。但是羅恩對此並沒有意見，他只是盯著赫敏假裝看書的樣子，看到赫敏臉紅用書輕輕地打他，就笑著躲開。金妮和科林坐在另一個角落裏，侏儒蒲阿囡趴在她的肩膀上，恨不得縮到她的脖子裏躲避克魯克山。她正很厲害地和科林說著什麽，科林顫顫巍巍地，一眼又一眼地瞧著羅恩，連連搖頭。最後，也不知道金妮說了什麽，科林突然就牙一咬心一橫，低頭吻上了金妮的嘴唇。

哈利放下黃油啤酒的瓶子，覺得自己在晚會上已經把臉露的差不多了。他避開克裏維兄弟溜上樓，拿了活點地圖和隱形衣，偷偷溜到了八樓的有求必應室。他把自己扔到和德拉科的床上，在床墊上彈了一彈，把臉埋進了被子裏。他感到幸福和快樂，為了赫敏和羅恩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局面，為了金妮找到愛人，還有很多別的東西。

哈利在柔軟的被子上蹭了蹭，他翻了個身，把自己整個裹了起來。沒一會兒，在酒精和舒適的作用下，沒等到德拉科來，他就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，睡著了。大約半小時後，有求必應室的門被推開，德拉科輕手輕腳地走進來，坐到了床邊。

“我就知道。”他無奈地說，把哈利從被子裏扒拉出來，脫掉沾著酒氣的長袍。哈利的長袍下面就是睡衣了，顯然回到宿舍那會兒功夫還記得換了一下。德拉科伸出手，冰涼的手指摩挲著哈利露在外面的鎖骨，無聲地輕笑了一下。接著，他把哈利重新塞進被子裏，自己換好睡衣躺在另一邊。也就一會兒的功夫，哈利翻了個身，迷迷糊糊地撞進了德拉科的懷裏。

“你可是高興了吧？”德拉科輕聲問，捏著哈利的鼻子。哈利不滿地哼哼著，皺著眉頭想要躲開。德拉科及時地收了手，哈利很快又安穩下來，腦袋蹭在他的胸膛，溫熱地呼吸暖著他的心臟。

“羅恩跪下來嚇了我一跳。”德拉科小聲地說，“我還以為他要一步到位，跟芙蓉比爾一起辦婚禮呢。不過，我也想了很久該怎麽對你求婚了……當然，你又要說這不是時候，在我要彎膝蓋的時候就扶住我。”他伸出一只手梳理著哈利亂糟糟的頭發，還有點濕，這說明他大概還非常緊急地沖了個澡，原本做好了享受夜晚的準備。

“不過這是早晚的事。”德拉科弄幹哈利的頭發，以免他感冒，接著繼續說下去。“你有你的顧慮，而我的堅持是沒人可以撼動的。”他在被子底下握住哈利的手，描摹著他手指的形狀，“只是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戒指，我想，太花哨的肯定不行，但是太素雅的，我又想著會不會虧待了你……哦，難說我爸爸媽媽也會同意。”他搖了搖頭，嘆口氣，不再吭聲，摟著哈利閉上了眼睛。

德拉科也睡著了，一夜好眠無夢。他不知道，哈利的夢境裏正是一個求婚現場。夢境裏，哈利緊張地擺弄著領帶和袖扣，努力讓頭發整齊一些。他在一家很符合馬爾福口味的餐廳裏坐著，緊張兮兮地反覆擦拭眼鏡。

“哈利？”

身前的椅子被拉開了，德拉科在他對面坐下來。哈利緊張地要命，緊緊掐著口袋裏的小盒子。突然，那盒子咬了他一口，戒指跳出來，自己跑到德拉科的手指頭上去了。

但是這不對呀！

哈利懊惱地捶了一下桌子，這一下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響聲。哈利驚醒過來，茫然地把眼睛睜開了一點。他花了點兒功夫意識到自己被人抱著，接著立刻察覺到抱著自己的人是德拉科。心安理得的，哈利往德拉科懷裏又鉆了一點兒，再次睡著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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